晉右史 2024-12-1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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找到好弟弟
朱棣起兵后，朝廷擔心遼王、寧王與燕王聯(lián)合，朱允炆傳旨要求他們?nèi)刖＿|王朱植，在道路不通的情況下，選擇坐船到了南京。寧王朱權既沒有聽朝廷的話離開封地，也沒有把松亭關平燕駐屯大軍后撤，反而覺得奇貨可居，上書朝廷希望赦免燕王，做起了和事佬。
影視劇中的朱棣形象。來源/電視劇《大明風華》
寧王是朱元璋的第十七個兒子，此時已經(jīng)在塞外歷練七年，個人能力強，兵力也強，號稱“帶甲八萬，革車六千”，所屬朵顏騎兵戰(zhàn)力更是強悍。這樣的實力也確實有觀望的資格。
對于建文帝而言，姑息這種行為會產(chǎn)生連鎖效應，故而明令削去寧王三護衛(wèi)。既然道路已經(jīng)不通，朝廷對寧王嫡系部隊的政令很難落地，但對寧王統(tǒng)領的官軍多少是有影響的。寧王對部隊的管控力下降，對朝廷的不滿增加，這一微妙變化，朱棣很快掌握了，畢竟指揮松亭關官軍的人里有自己的老部下陳亨。
朱棣以救援永平之名，繞開松亭關正面，從劉家口直奔大寧。十月初，朱棣攻取大寧，然后給了寧王一份大禮：“寧王權三護衛(wèi)為朝廷削奪者，尚留城中，至是皆歸附。上悉以還寧王。”隨即松亭關大軍降燕。得到權力的寧王正式答應與朱棣一起靖難。朱棣還對寧王做出正式承諾：“事成，當中分天下。”
影視劇中寧王形象。來源/電視劇《大明風華）
朱棣拿建文的資產(chǎn)對寧王朱權做了承諾。寧王隨即支持朱棣對自己的護衛(wèi)隊、大寧軍隊進行整編，確立以燕軍為主體，大寧將領為補充的五軍體系。在靖難期間，寧王朱權與朱棣通力合作，據(jù)大幅刪減的資料仍可以看出，北軍的檄文大部分應該是朱權團隊起草的（畢竟朱棣不會讓寧王留下太多史料，這樣顯得自己收得天下靠別人似的）。
靖難成功后，朱棣登基，出力很大的寧王希望將蘇州作為其封地（畢竟大寧已經(jīng)被朱棣搬遷沒了），朱棣拒絕；請封杭州，朱棣再次拒絕；朱棣給出“建寧、重慶、荊州、東昌皆善地，惟弟擇焉”，寧王又拒絕了。經(jīng)過多次協(xié)商，終在第二年封南昌，寧王到了南昌后，“自是日韜晦，構精廬一區(qū)，鼓琴讀書其間，終成祖世得無患”。
朵顏騎兵
明騎馬男傭。來源/故宮博物院
大寧的軍隊以精銳著稱，被譽為“塞上精兵”。“行都司所領興州、營州二十余衛(wèi)，皆西北精銳”。特別是朵顏、泰寧、福余三衛(wèi)，這些由元朝降將領導的騎兵，以勇猛著稱。朱棣在巡視邊疆時，親眼目睹了大寧軍隊的強悍，因此起兵后，他計劃利用這些邊騎來增強自己的軍事力量。當他到達大寧時，除了爭取朝廷官軍的支持，也積極拉攏朵顏三衛(wèi)。
與明朝官軍不同，朵顏三衛(wèi)需要更直接的利益來換取他們的忠誠。朱棣決定以寧王的領地作為交換，以獲得三衛(wèi)的支持。他首先實際上放棄了大寧，史書記載朱棣離開大寧時，“盡拔諸軍及三衛(wèi)騎卒以歸”，使得大寧實際上成了朵顏三衛(wèi)的領地。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，三衛(wèi)必須為朱棣效力，否則朝廷一旦平定燕地，絕不會允許朵顏三衛(wèi)占據(jù)邊防要地。
隨后，蒙古騎兵承擔了沖鋒陷陣和戰(zhàn)場偵查的任務。例如，在鄭村壩之戰(zhàn)中，三衛(wèi)騎兵多次沖擊敵陣；胡騎指揮款臺領兵12人，每人雙馬，在鄒縣擊敗南軍護餉士兵3000余人；胡騎指揮童信生擒了驍勇的敵將；胡騎薛脫歡在宿州遭遇敵軍并擊敗之，斬首五百余級。史書記載“自是沖鋒陷陣多三衛(wèi)兵”。
有關“朵顏三衛(wèi)”可參考往期推送《曾經(jīng)的大明神助攻“朵顏三衛(wèi)”，去哪了？》
朱棣奪取天下后，將大寧都司遷至保定，大寧正式歸朵顏三衛(wèi)所有。然而，這一決策帶來了嚴重的后果，大寧國防線的內(nèi)遷導致宣府、大同與遼東的聯(lián)系變得迂回且脆弱，明軍的邊防變得被動。后來，顧炎武對此感慨道：“正統(tǒng)己巳、嘉靖庚戌，諸敵犯內(nèi)，皆從此至。”
二兒子更靠譜
1402年，朱棣在浦口遭遇了盛庸的軍隊并戰(zhàn)敗。這次南征是歷史上罕見的無后方作戰(zhàn)，朱棣的軍隊跨越了數(shù)千里。如果成功，可以說是指揮得當；若失敗，則顯得孤注一擲，缺乏策略。盛庸可以等待時機，而朱棣則不能，因為南軍有后方支援，可以不斷增兵；而朱棣的孤軍深入，一旦失敗則無回頭之路。
在這個關鍵時刻，朱棣的次子朱高煦率領騎兵趕到前線。朱棣拍著兒子的背說：“吾力疲矣，兒當鼓勇再戰(zhàn)。”甚至還暗示朱高煦：“勉之，世子多疾。”可見，為了激勵朱高煦，朱棣使出了畫餅的技術，拿朱高熾的世子之位給朱高煦做了承諾。
對于朱高煦而言，做一個郡王還是親王或許區(qū)別不大，但做皇帝和做親王的區(qū)別就太大了。在巨大的激勵下，朱高煦通過殊死一戰(zhàn)，擊敗盛庸，北軍終于飲馬長江。領教到北軍戰(zhàn)力的南軍水師都督僉事陳瑄率軍投降，朱棣率軍渡過長江，順利奪取天下。
影視劇中朱高煦形象。來源/電視劇《大明風華》
然而，隨后問題接踵而至。朱棣的大兒子朱高熾是朱元璋指定的世子，并且在靖難之役中守護城池、保障后方有功；而朱高煦則多次在危難時刻拯救朱棣，如白溝河之戰(zhàn)中斬殺瞿能父子，東昌之戰(zhàn)中為大軍殿后，確保全軍雖敗而不潰。更重要的是，諸將都見證了朱棣對朱高煦的承諾。
正是朱棣亂承諾的惡因和不明確的態(tài)度，導致了后來十多年間的多次政爭，許多官員因此身陷囹圄。直到朱棣準備遷都，才強行將朱高煦封至南京。朱瞻基登基后，通過武力解決了朱高煦的問題，這段歷史才得以告一段落。
參考文獻：
《明史》《明實錄》
谷應泰《明史紀事本末》
李潔非《龍床：明六帝紀》
胡丹《皇椅的抱怨：癡迷過家家的皇室子弟》
商傳《明成祖大傳》
燕山刀客《大明奠基人朱棣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