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孔門也有差生?宰予:讓孔子頭痛的“壞學生”典型,何以躋身“十哲”?
宰予的表現(xiàn)很特別,關(guān)于他的記載也充滿矛盾,就連對其最終結(jié)局的記載也疑竇叢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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孔門也有差生?宰予:讓孔子頭痛的“壞學生”典型,何以躋身“十哲”?

周渝    2024-05-09

原載于《國家人文歷史》2023年10月下,原標題為《“壞學生”典型何以能躋身十哲?宰予:孔門里顏色不一樣的煙火》,有刪節(jié),未經(jīng)授權(quán)請勿轉(zhuǎn)載

魯哀公十四年(前481)是《春秋》最后一年。一只瑞獸的意外死亡,令孔子發(fā)出“吾道窮矣”之嘆,于是《春秋》敘事截止。

這的確是個不祥的征兆,因為這一年,孔子最寄予厚望的弟子顏回也去世了,給老人家造成重大打擊。與此同時,一場影響深遠的流血政變在齊國爆發(fā)——國君齊簡公被大夫田恒所弒,隨后田恒立簡公的弟弟為國君,自己獨攬齊國大權(quán),邁出田氏代齊的第一步。而在田恒弒君事件中,還有一位齊國大夫殉難,據(jù)說就是孔夫子的學生宰予。

宰予,字子我,亦稱宰我,這個孔門弟子太容易讓人記住了——

觀《論語》,他挨罵最多,被罵得最狠,簡直是壞學生的典型。若再結(jié)合司馬遷寫的《史記·仲尼弟子列傳》來看,宰予不僅上學期間油嘴滑舌,畢業(yè)后也不走正道,助紂為虐,簡直是孔門之恥。

可奇怪的是,這樣一位“壞學生”,到了唐朝官方詔令國學祭祀孔子時,卻能夠躋身配享孔廟的“十哲”之一。而且,無論是《論語》還是《史記》,都能夠找到對宰予評價很高之處。宰予的表現(xiàn)很特別,關(guān)于他的記載也充滿矛盾,就連對其最終結(jié)局的記載也疑竇叢生——有人認為宰予參與了田恒叛亂,最后兔死狗烹,未得善終;有人認為宰予是堅定站在齊簡公一方,與田恒斗爭而被田氏殺害,是忠君之臣;還有人認為宰予壓根沒有參與這一事件,死在齊國的另有其人……

白天睡大覺

讓我們把時間倒退回孔子課堂最熱鬧的那些年??鬃娱_辦私學是在第一次去齊國之前,如顏路等人就是學堂的第一批學生。但孔子學堂質(zhì)量最高的時期,是魯昭公二十七年(前515),孔子從齊國回到魯國,“四十不惑”,決定繼續(xù)教書辦學,此后十年間,孔子的弟子越來越多,如顏回、端木賜、冉雍、冉求等著名弟子都在這期間加入孔門。當然也包括“壞學生”宰予,而他給人印象最深的大概是在上課時間睡大覺?!墩撜Z·公冶長》載:

宰予晝寢,子曰:“朽木不可雕也,糞土之墻不可杇也!于予與何誅?”子曰:“始吾于人也,聽其言而信其行;今吾于人也,聽其言而觀其行。于予與改是。”

這則敘述的事不難理解,就是宰予曠課了,孔子派人去找,結(jié)果發(fā)現(xiàn)這小子白天在房里睡大覺。夫子很生氣,后果很嚴重,他怒批宰予是“朽木不可雕也”,爛泥扶不上墻,對宰予這家伙,我還有什么可以說的?接著又引發(fā)自己對識人態(tài)度的思考,說起初對人是聽其言而信其行,如今是聽其言而觀其行,就是因為宰予這言行不一的家伙而改變的!孔夫子憤怒的后果,就是后世幾千年來,家長、老師們罵孩子不成器都喜歡用這句“朽木不可雕也”。若這樣來看,孔子對宰予可謂大號差評??蓡栴}在于,宰予后來能力很出眾,“孔門十哲”有他的一席之地。這哪是朽木和爛泥?明明是優(yōu)秀學生代表啊!

于是有人出來打圓場,對《論語》里宰予晝寢這段做了另一種解讀:宰予身體不好,精神匱乏,所以白天睡覺??鬃右娏烁锌卣f,朽掉的木頭是不能強行雕琢的,土坯經(jīng)不起風雨的侵蝕!對于宰予這樣身體不好的學生,我怎么好過分責備他呢?讓他好好休息吧。

看看,這樣解讀,是不是和前面的孔子形象天差地別?一個是因為學生曠課睡大覺而大動肝火的嚴厲班主任,一個是關(guān)心學生身體、不忍讓學生過度勞累的慈祥老父親。持后一種解釋的人還會認為,這不正是孔夫子的高明之處嗎?宰予身體不好,所以他也不苛求他一定要來上課,所以宰予后來的成就,也是因為孔夫子能夠“因材施教”。

一個曠課睡覺的事,竟然能衍生出反差如此大的解讀。皆因《論語》這本作為孔門弟子(包括再傳弟子)經(jīng)過漫長篩選而編撰而成的記錄孔夫子言行的書,雖然提供了大量可靠信息,但有個缺憾就是書中記錄的許多孔子語錄都看不出具體語境。可對于孔子這種人生經(jīng)驗豐富、社會關(guān)系復(fù)雜的人物,他的很多話都必須在具體語境之下才能看出其真意。宰予晝寢事件就是典型,那句“于予與何誅”,在前者的語境里就是“不教也罷”的氣話,后者語境里則是心疼學生,讓他多休息,不要苛責。《論語》在這件事里只交代了前提,接著就是孔夫子一陣連珠炮式的輸出,加上孔子又是后世讀書人遵從的圣人,這就必然一言一行都會引發(fā)爭議。其實諸如宰予身體不好、容易疲乏等等都不見于記載,僅是后人推測。

可換個角度看,在遙遠的春秋時期,照明條件十分有限,到了晚上很難再進行學習工作,大部分人睡得很早。讀書人就必須早起趁著天明之時學習功課,所以白天睡覺被視為懶惰(就算是今天的學生在學習時間睡覺也是如此)。宰予是人,他后來的表現(xiàn)優(yōu)秀不代表學生時代就必須完美無瑕,有個曠課睡覺的前科不算什么,只是剛好被記錄下來了。孔夫子也是人,發(fā)現(xiàn)學生偷懶睡大覺,恨鐵不成鋼地說幾句重話也在情理之中。如果要大膽推測,與其腦補宰予身體不好,倒不如說正是孔夫子的幾句重話把這懶惰的學生給罵醒了,從此痛改前非,發(fā)奮圖強,成為孔門優(yōu)秀弟子。這樣一來,不也是一個好老師因材施教巧用激將法、壞學生猛然悔悟逆襲成材的勵志故事嗎?

和老師“抬杠”

所以,這位“壞學生”典型究竟是怎樣的人?

關(guān)于宰予的個人情況,史料記載極少,只能得知他是春秋末期的魯國人。司馬遷在《史記·仲尼弟子列傳》里提到一些孔門著名弟子的年齡,例如子路“少孔子九歲”,顏回“少孔子三十歲”,閔損“少孔子十五歲”,端木賜“少孔子三十一歲”等等,但宰予的傳里卻沒有寫年齡。直到清康熙八年(1669)楊純臣編寫《大成通志·先賢列傳》中才記載宰予“小孔子二十九歲”。如果按這個說法推算,宰予生年為公元前522年。根據(jù)《史記·孔子世家》《呂氏春秋》《孔叢子·嘉言》等其他文獻看,宰予是跟從孔子周游列國的,應(yīng)為孔子第一次從齊國歸魯后招收的那批學生,與顏回、端木賜為同齡人。

《史記·仲尼弟子列傳》對宰予的評價是“利口辯辭”,緊隨其后的一段就是宰予和孔夫子“抬杠”的記錄。這段經(jīng)典對話也見于《論語·陽貨》:

宰我問:“三年之喪,期已久矣。君子三年不為禮,禮必壞;三年不為樂,樂必崩。舊谷既沒,新谷既升,鉆燧改火,期可已矣。”子曰:“食夫稻,衣夫錦,于女安乎?”曰:“安。”“女安,則為之。夫君子之居喪,食旨不甘,聞樂不樂,居處不安,故不為也。今女安,則為之!”宰我出,子曰:“予之不仁也!子生三年,然后免于父母之懷,夫三年之喪,天下之通喪也。予也有三年之愛于其父母乎?”

與“宰予晝寢”相比,這一段師徒對答更能體現(xiàn)出宰予的性格??追蜃又鲝埧思簭?fù)禮,居喪是周禮中的重大禮儀之一,《禮記·雜記》載“少連,大連善居喪,三日不怠,三月不懈,期悲哀,三年憂”。直系親屬長輩去世,三年居喪是當時貴族必須遵守的禮儀。唐代經(jīng)學家孔穎達在《儀禮·喪服》疏中對這種喪服制度的形成表述為“唐虞之日,淳樸漸虧,雖行心喪,更以三年為限”。很可能在春秋時期,人們普遍認為這種禮儀是在唐堯、虞舜時期就流傳下來的。

眾所周知,孔夫子言必稱三代,行必奉堯舜,對于居喪這種大禮自然是他所維護的。可宰予偏在此事上提出質(zhì)疑,他說君子三年不習禮,禮儀就會廢棄掉;三年不演奏樂,音樂就會毀掉。舊的谷子已經(jīng)吃完,新的谷子已經(jīng)登場,鉆燧取火的木頭也用一遍了,所以居喪滿一年就可以了。宰予舉的例子都很實際,且說得有理有據(jù),但孔子卻沒有接茬,只是反問:“居喪期間,吃著白米飯,穿著錦繡衣服,你能安心嗎?”宰予回答倒也干脆,直接說能心安??鬃拥溃?ldquo;你心安就去做吧。君子服喪期間,吃美味不香甜,聽音樂不快樂,起臥都不安心,所以不那樣做?,F(xiàn)在你覺得心安,就去那樣做吧。”

鑒于不知當時兩人對話的語境如何,我們只能單從記錄的對話看,其實說到后面,師徒兩人已說到兩個不同層面了??鬃铀S護的居喪三年,又提到是否心安等問題,都是從情感發(fā)出的道德拷問。而宰予則更多從實際操作角度提出問題,他認為禮是可以靈活變通的。誰對誰錯,不好評判。孔子對于居喪之禮的維護也不難理解,周禮的底色是宗法制度,其源頭是從氏族社會末期的家長制發(fā)展而來,血緣關(guān)系非常重要,也是孔子理想中“君君、臣臣、父父、子子”社會的基礎(chǔ)。

后來中國進入統(tǒng)一帝國時代,孔子被尊為至圣先師,他所維護的居喪之禮也一直延續(xù),如丁憂制度——朝廷官員在位期間,如若父母去世,則無論此人擔任何官何職,從得知喪事的那一天起,必須辭官回到祖籍,為父母守制27個月。這種制度當然符合周禮精神,但丁憂制度也能用“奪情”的方式進行變通,一旦皇帝“奪情”,官員就能繼續(xù)留任,不必辭去官職。明代名臣張居正正在大刀闊斧改革時,父親去世了,按制度必須去職回籍丁憂,為繼續(xù)讓改革進行下去,張居正連忙上書給萬歷小皇帝,請求下詔書讓他“奪情”,沒想到還因此引發(fā)一場政治海嘯。不過正常情況下,“奪情”也是一種常用手段,后世千百年能有這種約定俗成的現(xiàn)象,證明宰予提出的問題也的確很有價值。

不過,那次師徒對話讓孔子很不高興。宰予離開后,孔子又給這位“壞學生”打了差評。他說宰予這孩子沒有仁德之心,還反問說,難道宰予沒有得到過父母生養(yǎng)三年的關(guān)愛嗎?宰予的家庭情況在第一手史料中都未曾提及,后世可能為了附和孔夫子的這句反問,杜撰出宰予年幼喪父的說法,這樣一來孔子的責備也變成同情,自然不足取信。

站在風口浪尖處

課堂上的宰予即便挨罵再多、再狠,充其量不過是一個叛逆的學生,真正影響他人生評價的是文章開頭提到的那場發(fā)生在臨淄的流血政變。田恒弒齊簡公事件發(fā)生于魯哀公十四年(前481),也就是孔子去世前的兩年。在這個時間段,正逢齊國與魯國關(guān)系緊張。要理清這一事件全貌,還需要將時間再向前推一年,即魯哀公十三年(前482)。

這年孔子69歲,他已經(jīng)結(jié)束周游,由衛(wèi)國返回魯國,總結(jié)一生,是自謂“從心所欲不逾矩”的時期??v觀春秋戰(zhàn)國這500年歷史,孔子生活的時代大概是最為和平的一段時期。他6歲那年,正逢晉楚弭兵會盟,從此中原無大戰(zhàn),即使發(fā)生一些局部戰(zhàn)爭,也規(guī)模小、烈度低、時間短,可以說貴族戰(zhàn)爭已然結(jié)束,戰(zhàn)國那種酷烈的殲滅戰(zhàn)、總體戰(zhàn)尚未打響。但到孔子晚年,天下和平局面開始解體,東南角的騷動已能讓人隱隱聽到舊時代崩裂的聲音。魯哀公十三年,吳王夫差與晉、魯?shù)葒鴷邳S池(今河南封丘),奪得霸主位置。但因連年征戰(zhàn),國內(nèi)空虛,讓蟄伏在側(cè)的越國有機會發(fā)動復(fù)仇之戰(zhàn),吳越爭霸即將進入決戰(zhàn)期。

吳國稱霸之舉也將魯國牽連其中。早在魯哀公七年(前488),吳王夫差就率軍北上與魯哀公會晤,要求魯國提供“百牢”典禮。魯哀公十年(前485),吳國國君夫差遣魯國、邾國等仆從國一起伐齊國。這年齊國發(fā)生政變,齊悼公被殺,齊簡公即位。雖然吳國最后撤了兵,但此役也讓齊魯兩個近在咫尺的國家結(jié)仇。齊簡公即位次年,實在咽不下這口氣,又不敢直接惹強大的吳國,于是決定找個軟柿子捏,從身邊的魯國下手。齊軍大軍壓境,魯國人自然是向老大哥吳國求援,此時孔子的學生冉有等人已經(jīng)在魯國出仕,但宰予不同,他在齊國任職。甚至可以說,當時孔門弟子里存在親齊和親魯兩撥人。

齊國的國君齊簡公曾經(jīng)跟隨父親齊悼公一同在魯國避難,就是那時候結(jié)識宰予的,而且兩人交情不錯。通過這層關(guān)系,簡公回國后將宰予招到自己身邊委以重任。但此時的齊國可謂內(nèi)憂外患。于內(nèi),以田恒(又稱陳恒)為首的田氏一族勢力迅速膨脹,君權(quán)受到威脅;于外,鄰國魯國成為吳國仆從,連年伐齊。事情在孔子從衛(wèi)國回到魯國那一年起了變化,當時正值吳王夫差北上會盟,而越王勾踐則乘機對吳國發(fā)動進攻,導致夫差倉促回師。沒有大哥的支持,與齊國毗鄰的魯國就危險了。

宰予的尷尬處境在于,此時齊魯兩國處于敵對狀態(tài),戰(zhàn)事一觸即發(fā)。而他的老師孔子已經(jīng)回到魯國,昔日同窗有不少人在魯國出仕,若戰(zhàn)端一開,難道與同門師兄弟們兵戎相見嗎?也可以預(yù)見,此時孔門弟子中對于仕齊的宰予肯定頗有怨言。在齊國,宰予雖貴為卿大夫,但日子也不好過,齊國設(shè)置左、右兩相,宰予擔任其中一個,另一個就是權(quán)勢滔天的田恒。齊簡公對宰予授予重任,讓其主持國政,一方面固然為了制衡田氏,但他優(yōu)柔寡斷的性格,又不敢下定決心壓制田氏。宰予站在風口浪尖處,齊簡公則坐視兩人矛盾步步升級。田氏要想取得獨尊地位,在掃除障礙的過程中,宰予首當其沖。

宰予之死的羅生門

魯哀公十三年在風雨如晦中過去了,迎來的魯哀公十四年一開始就充滿乖戾不祥的氣氛。這年魯哀公出去打獵,有人在西郊打死了一只奇怪的動物,孔子認定那是一只“麟”,所謂“麟者,仁獸也。有王者則至,無王者則不至”,現(xiàn)在麒麟出現(xiàn)在這里卻被人打死了,政治失意的孔子也嘆息“吾道窮矣”,于是停止作《春秋》。恰在此時,與魯國劍拔弩張的齊國也爆發(fā)流血政變。

政變的主謀就是田恒。某日,宰予離開齊簡公的宮殿,田氏黨羽看準時期,一舉占領(lǐng)宮殿并綁架了齊簡公,緊接著田恒調(diào)集兵力控制都城。宰予得知政變發(fā)生,立刻率軍反攻,欲救出齊簡公,結(jié)果被兵強馬壯的田氏擊敗,就連宰予本人也被田氏亂軍殺死。不久后,田氏弒齊簡公,立簡公之弟驁為君,自任為太宰。這也是田氏霸齊國的關(guān)鍵一役,被后世史家視為田氏代齊的第一步。

不過,宰予死于政變的說法存在爭議。最大的疑點在于《左傳》在記載這次政變時,壓根沒有提及宰予的姓名,而當時與齊簡公站在同一戰(zhàn)線對抗田氏的人叫闞止。闞止也是魯國人,而且表字和宰予一樣,都是“止我”,所以從唐代開始就有學者提出疑問,認為當時在政變中死去的闞止并非孔子的學生宰予,只是因為二人表字相同而造成的誤解。

但明確宰予死于政變的文獻也不少,《韓非子·難言》說“宰予不免于田常”,指出宰予被田常殺害之事。這里的田常就是田恒,漢代為避文帝劉恒之名諱,遂改為“常”。成書于戰(zhàn)國后期的《呂氏春秋·慎勢》也以簡公之事為秦國君王作為前車之鑒,寫道:

齊簡公有臣曰諸御鞅,諫于簡公曰:“陳成常與宰予,之二臣者,甚相憎也。臣恐其相攻也。相攻唯固,則危上矣。愿君之去一人也。”簡公曰: “非而細人所能識也。”居無幾何,陳成常果攻宰予于庭,即簡公于廟。

這則記載不僅明確寫了與田恒(陳成子)斗爭的人就是宰予,兩人矛盾之尖銳在朝中已不是秘密。齊國大夫諸御鞅將一切看在眼里,擔心二人日后相攻必然禍及主君,于是勸諫齊簡公撤掉一位,結(jié)果齊簡公不聽勸,最終遇害。這些戰(zhàn)國時期的文獻距離孔子的時代并不算遙遠,而且都明確記載了死于齊國政變者就是宰予。所以也有學者認為,春秋時期一個人擁有不同的氏是很常見的事,《左傳》里的闞止應(yīng)該就是宰予。

除此之外,《史記·仲尼弟子列傳》還出現(xiàn)很詭異的一段記載,即“宰我為臨菑大夫,與田常作亂,以夷其族,孔子恥之”——宰予竟然變成了和田恒同一陣線的亂臣賊子,最終身死族滅,連孔子提到這個弟子都深以為恥。那些認為宰予是孔門孽徒的觀點,基本都以這則記載為依據(jù)。但這個說法并沒有任何佐證,因為春秋戰(zhàn)國時期的文獻,無論是記作“闞止”或是“宰予”,都將其視作站在齊簡公一邊與田恒殊死斗爭的殉道者。

再者,齊國這場內(nèi)亂,田恒分明是勝利一方,如果宰予和他是同一陣線的,又何至于被夷族,這本就是互相矛盾的。宰予最大的可能就是殉主了,盡管當時齊魯處于敵對關(guān)系,但為君殉道這種忠烈之舉與孔子的價值觀是高度相符的,這就不難理解孔夫子那句“吾以言取人,失之宰予”——以前看這孩子總是刁鉆古怪,搞些奇談怪論,以為他缺乏仁德之心,沒想到最后為君殉道,成了忠烈之士。是老夫我看錯了。桀驁的宰予是孔門里顏色不一樣的煙火。盡管我們看到他總是挨老師的批評,但他口齒伶俐,擅長辭辯,為孔夫子最優(yōu)秀的學生之一,這也是《論語》明文記載的。歷代那些皓首窮經(jīng)的學者們早就發(fā)現(xiàn)這點,故后世對于宰予的評價并不低。因宰予畢業(yè)后仕齊,又在齊殉道,所以到唐玄宗時期,他被追封為“齊侯”。到了宋代,官方追封宰予為“臨公”,后改稱為“齊公”。明嘉靖九年(1530),宰予又獲“先賢宰子”的稱號。也是從唐代開始,歷代祭祀孔子,配享祭祀的孔門優(yōu)秀弟子里,必有宰予一席之地。